2003年加入北京外企是我踏入人力资源服务业的开始。没有例外，凭的是中国式关系。我的博士师兄操作（是真名哦，他的故事更精彩，哪天找他聊聊，请他和大家分享分享。）当时在FESCO担任财务总监，加上我自己的文凭和履历，十分顺利地进入北京外企网络公司担任副总经理，和毅光总搭档。

看起来偶然，但万事万物都有必然的因果。当时FESCO正在和一个投资机构谈混改，人家看到FESCO账上现金很多，但是按照其商业模式，不太可能有这么多利润，就问了一个问题：“账上的现金都是什么钱？”

问题简单吧？回答起来可就不容易了。先不说历史积淀不好说清楚，就是当时每月的现金变化又能说清楚吗？操师兄生性就不是一个眼睛里能揉沙子的人，加上师兄弟的信任，毅然决然推荐我来FESCO，希望能够通过信息化提升解决数据准确的问题。

我在北航博士毕业后，进入清华的CIMS中心做了两年老师，然后去了SSA（美国老牌ERP厂商）做实施顾问。这段背景让我对企业信息化还是有了些深入了解，所以这个目标从理论上我应该能胜任。这就是最初的因果了。

工作开展

当时，FESCO正在使用中科软开发的“海拉尔”系统。系统上线了一段时间了，中科软专门派了两位工程师驻场维护系统的运行。既然有系统，虽然那时候还是C/S架构，为什么还会数据不准呢？

科普一下，企业管理信息系统最大的问题是什么？不是功能不完善，不是界面不漂亮，而是没有“灵魂”（准确描述业务财务本质的模型）。

“海拉尔”作为软件公司开发的人力资源服务业信息化系统，好的地方是已经能够支持业务的主流程运转了，不好的地方是它像个筛子，很多环节都允许做数据的调整，没有SOP的约束，岂不四处漏数？

对于业务人员，当发现账单不准的时候，发起申请请中科软的运维人员修改账单，方便吧？快捷吧？但是数据的一致性怎么办？

这类问题的本质是：账单不准，源头一定是业务数据问题。应该通过调整业务处理，修改业务数据，再来生成准确的账单。复杂吧？啰嗦吧？但是之前的方便必然带来数据不一致的问题，最终导致系统数据不准确，进而不可用。

这就是我们的常说的“能够中间入数的企业管理系统”不能称为“系统”，只是一个“大号计算器”，给企业管理带来的不是提升，而是混乱，企业做的越大越混乱！

这个问题在FESCO时我是搞清楚了，于是提出了“个人订单"的概念，就是将每人每月的服务以订单的形式确定下来，账单根据订单来生成，服务根据订单来交付，如果出现问题，根据服务交付变化调整订单，然后重新生成账单，从而保证订单、账单和服务交付的一致性和准确性。

现在看来，这个创新完全能解决“大号计算器”问题，但是系统使用的复杂性和SOP的约束，甚至对于某些个人的利益都可能出现挑战。当时的技术还不能很好解决易用性问题，所以这反而成为业务人员抱怨的一个问题。

在FESCO的3年中，带领团队全面地进行了业务需求分析，操师兄非常给力，要求业务部门配合提交业务流程图，大家经常加班到很晚。可惜的是他在2004年底离开了FESCO。

2005年底的时候，BOSS系统（参考电信核心业务系统命名）基本框架搭好了，安排业务测试，准备上线工作。

其中还有几个有趣的梗：在需求完成后，我带着技术团队在城市宾馆（外企资产，已拆除）搞了几个月的封闭开发，李治（现在飞翮的技术负责人之一，但是比我早进入FESCO一个月，当时他还是个孩子）抱怨说他现在头发少，就是因为封闭开发闹得。还有就是我答应技术团队，BOSS成功上线后请大家吃“鲍鱼“，结果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兑现，让大家（包括现在飞翮实施和客成负责人胡海波）一直”抱鱼“了。

当时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清楚，就是基于权责发生制的业务财务一体化模型。这个问题是后来在易才主抓BPO业务的时候才彻底解决的。

结局

2006年，BOSS系统无疾而终。

反思

我一直认为原因是领导支持不够，直到前不久和一位老同事聊天，才又从个人的角度反思了这个问题。

1、我自己作为技术负责人，没有坚定地坚持要求上线。当时由于和直接领导（毅光总已经离开了网络公司，回到人力资源公司，新来了一位总经理，和我同姓。）无法配合，我已经无心全力推进系统建设工作，甚至来办公室都感觉难受，所以，无心恋战导致无疾而终，现在看来反而是必然的。

2、没有在业务和财务序列找到强有力的同盟军。这一点当时完全没有意识，现在看却是非常重要。准备上线的时候，操师兄已经离开了FESCO，财务没了盟友。我也没有和业务部门的主要领导达成系统上线推进的共识。没有他们的支持，真的很难成功。对了，当时后台服务部门（后道：社保、公积金管理中心）还是非常支持的，但是毕竟是后台部门，话语权没有那么强。

3、系统开发还不完备。这一点其实不是主要原因，因为当时的设计和框架都没问题，剩下的就是靠在应用中的打磨了。

4、人力资源公司领导支持不够。现在想想，我都打退堂鼓了，领导怎么支持？因此，这反而是最不成立的理由。

在FESCO的三年，我个人对行业的认知获得了巨大的提升，为今后的职业发展和创办飞翮（神奇的是，我和操师兄又在飞翮聚首了）奠定了基础。现在回过来思考，如果我当时能够坚定地推动系统上线，能够尽早获得业务和财务领导的支持，FESCO的系统建设和我个人的发展也许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。